多少年来,在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江南美景,总是梦里常饶的周庄,乌镇,西塘...... 而今,当我冒着细雨再次来到浮宫镇田头村,发现雨中的田头村更似江南。我独爱这雨中的水乡,一点点,一滴滴,一阵阵,一串串,点若游丝,滴若甘露,阵若惊鸿,串若雁阵,将那雕龙画凤掩映在细雨霏霏之中。隔着一帘的水雾,凝望伫立在雾中的古民居,烟雨朦朦中的红瓦白墙,多了一份柔柔的娇弱。雨溅溪流,点点涟漪淡淡的化开,绘出一幅令人心醉的田头细雨图。这样的时刻,特别渴望一把油纸伞,撑起一路的滴答声,穿梭于古厝间,那一种意境,岂是一个妙字可以形容? 田头村以水乡闻名,放眼望去,水网交错,河道纵横;小桥流水,亭阁其间;红瓦白墙,木栅花窗;清润秀美,如诗如歌,构成一幅幅江南水乡特有的经典画面。轻倚桥头木栅,凝望水中倒影,仿若融入这般诗情画意中。心想,或许我曾是唐时的一棵柳,屹立在桥畔;抑或是宋时的一尾鱼,游弋在清波中;要不然,这水乡古厝何以将我深深吸引?要不然,何以踏上这梦中的水乡,我的心就有一种如归的亲近? 沿着宽敞明净的河堤行走于古厝群,这些有着近百年历史的古厝经过修旧如旧之后,以最初始的真颜展现在我们面前。不知是谁叫醒了谁的梦,惚恍间抓起相机猛拍。镜头所到之处,发现其风格竟也大同小异,大多是红瓦为顶,青石为基,燕尾脊高翘,生动气派。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,“红瓦白墙燕尾脊”是田头村古厝最真实的概括。平心而论,闽南地区这种风格的建筑随处可见,但能这样整齐成群和保留完美的确实不多。偶遇几户大户人家,门前一个宽敞的埕院,窗户和门上遍布砖雕、木雕、石雕,栩栩如生;梁栋上的彩绘历经岁月洗礼,依旧色彩鲜艳、形象逼真,当年的显赫依稀可见。民间有个说法,富不富,看一看田头的厝。这些建于清末民初的民居,都是当年到南洋谋生的年轻人寄钱回乡修建的。于是留下了今天五十多处的古民居。 穿梭在古村落的小巷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股陈酿般醇厚的文气。一对屹立在宗祠门前的石条引发我的好奇。村民说,这叫旗杆石。科举时代,凡是有人考取进士,族人便会在村里的宗祠或祖厝门前为其竖立旗杆石,既光宗耀祖,又激励后人。旗杆石相当于今天的荣誉证书,不同的是以石头为材料,立在宗祠或祖厝门前,可以长久保存。这对饱经风霜的旗杆石,是古代科举制度的活档案,更是当时田头村文风鼎盛的佐证。曾经的荣华、显赫,几经尘世轮回,田头村以其独特的古韵新风唤醒故人的乡愁。不知有多少村里的年轻人带着梦中的希冀,告别亲人走出那个装满乡情记忆的小村庄?而今,村里的主干道被修成二车道的水泥路,道路两旁的绿化延伸到村里的每个角落。一栋栋民房拔地而起,古厝新村交相辉映。优美的环境吸引着走出去的游子再次回乡安家置业,回来投身富美乡村建设。 田头村的变化太大了!这是所有到过田头村的人发自内心的感叹!“这么翻天地覆的变化,那要投入怎样的巨资啊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村支书郭水发很自豪地回答:我们覆盖四个点的所有改造项目,总共耗资2500万!这还包括了所有水域的清淤!我有点难于置信。他们是怎样把最少的资金打造出这方圆几公里的富美乡村?“我们所有的拆迁都是无赔偿,无迁地的。”我为这句话深深的感动,也深知这句话的份量!如果论拆迁补偿,这点钱根本不够用。更何况是用来改建。村民能这样自觉的为美化家园做贡献,必定有着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。那条条干净的村道,见证了村民素质的提升。郭书记说,他曾亲眼看到一个外地打工者把饭盒随意丢在地上后,回头又自觉的捡起来了。我深信这个打工的只是一种惯性行为,当他感受到这片干净的土地容不得半点瑕疵时,他自觉地捡回饭盒是一种良知的触发,村里这样良好的氛围已经上升为一种鞕策的力量。 梦醒时分也是离别之时,我是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上车的。车载音乐适时地播放着梦里水乡,从来没有一首歌能如此打动我的心,此情此景此歌已经融为一体。把思念留在这里,千言万语的赞美,挥挥手做别千丝万缕的眷念。再见田头村,再见我梦中的江南水乡! |